還、還會有一篇……
真的快結束了
9.
假期第五天。
有些喝過頭的他醒過來後還有些宿醉的症狀，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走出客房。
樓下的客廳鴉雀無聲，看來他們也還在睡。
也是，昨晚似乎有些鬧過頭。加百列在喝完第三杯酒之後以工作為由先行離開之後他們的酒會仍舊繼續。
看來今天什麼地方都不用去了，乖乖待著休息。
「應該會有吧……」
既然席爾弗酒品差又愛喝酒，不可能不會準備解酒液放在家裡。他走到主臥室前敲了敲房門，毫無回應。
「……啊，真是笨蛋。」
不用想也知道這對情侶這麼晚起是因為整晚幹了什麼。
回想到曾不小心撞見的那場意外，他有點氣餒的紅著臉自己走到樓下去找解酒液。
「啊……」
客廳的桌上已經放著他要找的東西了。不知道是誰先拿出來的，總之先用了再說。
「早安，卡洛斯先生。要用早餐了嗎？」
穿著圍裙的彼得端著一盤三明治從廚房走出來。卡洛斯眨眨眼，原來自己是睡的最晚的那一個…他點點頭後拿了最上頭的三明治。
「話說回來，你家的小醫生呢？」
「－他還在睡。昨天一沒阻止他就喝太多，今天可能得休息了……」
「所以那解酒液是你拿出來的？」
「是啊，我想到你可能也要用就放在那裏了。」
「你也真是辛苦。要擔心和照顧那個酒鬼…」想到要照顧那個在工作上精明，某部分生活習慣很可能沒救的席爾弗，卡洛斯不禁發自內心感嘆。
彼得臉紅了起來。他是那種一說到戀人的事，表情就完全藏不住情緒的人。
也難怪席爾弗會這麼愛逗他。
「－在跟戴爾剛開始同居的時候，倒是他擔心我比較多呢。」
「還真看不出來。」
「照他的說法，大概是怕我又離家出走喔。因為我有前科！」笑了出來，卡洛斯覺得他的笑容很有渲染力。讓他也不自覺地放鬆垂下肩膀。「不過…我倒是可以理解他那層擔心。如果我當年沒有來這裡，或許我們之間就會不明不白地結束了……事後回想起來我絕對會後悔吧。就是不想要再後悔了，所以離開那裏之後才會來找戴爾。」
彼得低頭摸了摸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卡洛斯先生，你是一個比你自己認為的還要好的人，我希望你別跟當初的我一樣，選擇讓自己後悔的事情發生。我想戴爾他只是嘴上不說，心裡也很擔心你的。」
10.
卡洛斯跟彼得借了釣竿，搭車到了一處似乎沒在使用的漁港邊釣魚。
反正無所事事，來釣個魚也蠻不錯的。而且席爾弗宿醉後硬是賴著他的同居人撒嬌，卡洛斯更有自己是第三者的感覺。
彼得早上的話言猶在耳。
後悔嗎…他這輩子後悔的事情多到不勝枚舉。不過最讓他後悔的還是救不回曾經與自己相依為命的那個混帳吧。
雖然是個混帳，但是他今天能認識身邊那些人和坐在這裡釣魚也是拜那個混蛋給他的微弱希望所賜。
「……」
海邊總是會有些怪人怪事。
因為他自己曾經做過，所以知道那些聚集在遠處海邊的人是幹什麼來著。
他拿起手機猶豫要不要打給加百列。但是才把手機從包袱裡拿出來，它就恰巧響起了。
來電號碼顯示是席爾弗。他接了起來。說話的卻是語氣聽起來很緊張的彼得。
「卡洛斯先生，你現在還在漁港那邊嗎？」
「我還在啊，怎麼了？」
「現在那很危險－」
「……老子現在想走應該也來不及。別擔心，這種狀況碰多了，不會出事。」
真是熱心啊。
他現在又更了解小醫生對他現在伴侶為何如此執著了。
難怪悶熱平靜、晴朗無比、海象溫和這種適合海釣的日子這裡卻杳無人影。
看來自己真的頗倒楣的。
跟同事借了車，憑著記憶找到席爾弗的住處。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那麼害怕，昨天晚上線人給的情報告訴他們，今天在海邊有一場更大型也更危險的交易。
之前卡洛斯撥給他的電話他還是異常地在意，加百列現在只要聽到風吹草動就會開始擔心起他的安危。
門鈴響了很久，出來開門的是彼得。
「…卡洛斯、卡洛斯在嗎？」
「他現在正在海邊－」
「該死！」
加百列想也不想地開車向海邊追去。
11.
悶熱的午後。
皮膚被曬到刺痛泛紅，卡洛斯還是老神在在的隔著事發現場一段距離的地方繼續垂釣。
今天的漁獲還蠻豐沛的嘛－他訕訕的想。
他也不忘適時地補充水分，不然釣到中暑可就污辱了自己的醫生執照。
「……啊。」
隱約聽到數聲槍響，是埋伏的警察朝著聚集起來的毒販開的槍，他大概掃過一眼，那個金髮刑警似乎不在那群警察裡面。
不過隨著海風吹來的黏稠血腥味還是讓他覺得不適。
雖然開過很多檯手術對於血的味道已經免疫，但是在這種天氣下不斷地讓他想起自己還是街頭野狗四處逃竄就怕被警察抓到的那時候。
就算上一秒還一起說笑的同伴在下一秒就中彈身亡，他也不能停下逃跑的腳步。
沒心情釣魚了－
他把釣竿收起來站起來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海水裡伸出一隻手攀住廢棄碼頭的水泥樁柱，他愣愣地看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背著一個昏迷的虛弱少年從水中爬出來。
血是從少年身上的傷口流出來的。
「…先生……求求你……救救他……」
男人看到他艱困的出聲。
卡洛斯發現自己無法忽視男人臉上看見一絲微弱希望的笑容。
──
「你醒啦，小渾蛋。」
他的脖子被繃帶纏得很緊，手術後的麻醉還沒完全退去，讓他全身無力。
那個混帳叼著一隻自己捲的大麻菸坐在病床旁，他的雙手也包滿了繃帶。
「沒想到我還活著。」
「是你運氣好，剛好從巷子跑出去就碰到醫生，撿回你這條爛命。」
「真可惜啊，你少了一筆保險金。」
「我們這種命根本不值得換成錢啦，小渾蛋。」
那是他第一次發現那個混帳還記得怎麼笑。
──
12.
席爾弗看著坐立難安的戀人，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他的時候手機響了。
「－卡洛斯！？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能借我診所的手術室嗎？』
卡洛斯的聲音聽起來很急迫，讓席爾弗皺起眉頭。
「啊？」
『我有傷患。』
他只簡短的說這一句之後就結束通話。
一頭霧水的席爾弗和彼得說明情況之後開車前往自己的診所。
卡洛斯抱著一名少年，一邊肩膀借給一臉蒼白全身溼漉漉的男人靠著在外面等他。
「急診室的鎖我開好了，停好車之後我再進去幫你。」
他點點頭。
少年身上只是皮肉傷，不過因為身體泡在水裡一段時間導致體溫偏低。
再晚一些的話恐怕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不過發現得早，所以這對卡洛斯來說算不上什麼艱困的手術。
大約花了半小時，在席爾弗的協助下手術順利地結束。
小醫生把少年送入病房休養，卡洛斯在急診室外頭找到那名披著一條浴巾的男人。
「……他沒事了。」
「謝謝你。幸好你是醫生……謝謝你。」
卡洛斯雙手插在口袋裡站在男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我希望你接下來告訴我實話。他身上的傷口……是不是剛才的毒品交易被流彈打到？」
男人支支吾吾地想說些什麼解釋，但最後只點了點頭。
「…我不想讓他被條子抓走，只好跳海想辦法游的遠一些……」
「你做得很好。」
卡洛斯拍了拍訝異的男人肩膀，要他伸出雙手。準備替他包紮。
「離開這裡之後，把你身上還有剩的毒品全部扔掉，再去找個正經點的工作。就算是替那個孩子保留一點讓他可以繼續活下去的希望。知道嗎？」
「……醫生？」
「進去陪他吧。」
包紮完的卡洛斯往他手上塞了幾張鈔票和一把零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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